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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成為我,可我又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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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成為我,可我又是誰呢?

見我沒有反應,他又咳嗽了兩聲,隨後把文件放在我的面前,示意我簽。

“你是梁棲澤師父?”

“你怎麽知道?”他有些驚奇,但看向我剛睡的地方,就露出了明了意味。

“你說的沒錯,我從他剛出生的時候就開始培養他如何成為一名優秀的總陸局人員......只可惜啊,他不只我一位師傅,在眾多師傅裏他可能最不喜歡我。”

他見我有興致聽,便給我沏了一壺茶,笑容滿面,不再有拘束,反而很享受。

“那是我第一次帶學生,他到我手裏的時候才這麽小一點。”他向我比較著他的長度,很小很小,是個難產兒,整個人剛生出來的時候還沒有一個手巴掌大。

“我實在害怕帶孩子,我自己單身半輩子了,你都不知道,他長的差不多的時候,第一次說話,就叫了我一聲師傅,我高興的連續幾夜都睡不著,可就那麽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就來了一個我的死對頭。自那之後,他就也不知道怎麽了,叫我老師,客客氣氣的,有時候他休息,我就和他一直聊,問他其他老師對他好不好,他就說老師們都很好,然後我就多說了幾句,讓他要多和同齡人玩,他就不搭理我了,埋頭開始學習那些法律條文,我都不認識他了......”

他說的傷感,可在和我對視的時候還是努力擠出一個笑來,然後把筆遞給我,讓我簽另一份文件。

“小姑娘,你喜歡梁棲澤嗎?”我剛要打開那份文件看,他就把文件壓住了,那雙大手把文件擋的死死的,見我水杯裏的水喝完了,就又連忙替我倒水。

可還是感覺差了點什麽,就又在自己的衣服兜裏摸來摸去,隨後就掏出來可能是一塊用了很多年的絲巾,還沒一秒就立刻收了回去,對我甜甜一笑,可天知道這樣的硬漢笑起來並不能使人美妙,更何況我還在面臨一件讓我煩惱的事情。

“警官先生,我能不能先看看這個文件,要是現在在銀行裏買個什麽股票,說不定它可以翻幾倍,然後我就不用欠你們錢了!”

他把文件拿在手裏,一直讓我再等等,滿臉慈父笑容,把門帶上的時候還不忘鎖上。

我透過窗戶看他在工位上扒拉,時不時擡頭看我有沒有從裏面出來了,每確認一遍就放松的深呼一口氣,再回來的時候,我的面前就擺上了一個純金的招財貓。

“姑娘,我們家有錢,他可會心疼人了,你們將來在一起啊,一定會很幸福的......”

我絲毫聽不進去他的話,在他不間斷的說了那麽多話之後,我只清清楚楚地聽見他這個要送我,只要能把這個文件簽了,再之後我就是在驗貨。

他焦急的看看時間,又不好意思的問我能不能簽這個文件,我看他挺著急的,而且這個文件是白色的,沒有任何不合法律的內容,反而這總文件是很難遇見的,一般有這種文件就意味著你要發財或者好運來了,就是我們城區的福利政策,可它有時間限制,還是純白的文件顏色,申請下來很困難,一般只有一小時的簽訂時間,過期不候。

剛好,就在梁棲澤踏入辦公室門的時候,我簽了,還把鉗著水晶瑪瑙的寶貝抱在懷裏。

“真好真好”那個警官嘴裏一直重覆著這句話,然後偷偷地從梁棲澤的身邊走過,完全無視了他的存在。

“老師,你什麽時候申請的 ,你知道的,我沒有想結婚的打算,你不能這樣......”

他的眉頭緊皺,緊緊地跟在他師傅身後,用眼神無聲控訴他,聲音帶著很強烈的憤怒。可是由於他的師父興奮到耳背,一直都沒有搭理過他那可憐的徒弟。

他把我弟弟和我關在屋子裏,嘴裏一直說著這事他不同意,當人師父不能這麽不為徒弟著想!

我親眼看著他的師父在聽到什麽話的時候,立刻轉身看向他,眼裏不再有任何明顯的慈愛,他往我們這裏看,我們僅僅對視了幾秒,他仿佛是托付了什麽重任給我,這明顯是一個老父親看見了不聽話的孩子而憤怒的表情。

梁棲澤就這樣站在原地,低著頭默不作聲,看著最前方那人的背影,一個人孤零零的模樣好不淒慘。一直等那一歪一斜的背影走到轉彎處不再能看見,他才不舍得轉頭走向我們這裏。

“姐,你別看了,他就要來了。”

我弟弟拼命地拉著我的外套衣服,想把我拽回沙發上老老實實坐著,可門開的那刻,他還是顫抖著雙腿迅速地站到我的面前。

“你讓讓”

我把他推到一旁,他身體便很誠實的做出了該有的反應,緊緊的抱住我的手臂,頭埋在我的後脖頸那裏,完全不敢看他。

“江若然,你是自願的嗎?要是不同意,我們可以再商量。”

他筆直地站在那裏,眼裏並沒有被剛才事情影響半分,他在質問我嗎?那可我就是這麽覺得的,這個人怎麽這麽讓人覺得搞不懂?他的行為像是被兩條線牽著,互相拉扯,雙重人格在內心反覆切換,可那都不是真正的他自己,只是被控制的木偶。

“你說那個文件嗎?我是自願的,我現在比較缺錢,它能帶給我我需要的東西,我當然沒有理由拒絕它。”

我雙手抱胸,氣勢磅礴,拉著我弟弟坐到沙發上翹著二郎腿聽他講接下來的話。

“姐,你簽了什麽合同?是為了就我嗎?咱媽要知道你為我和別人簽了合同,一定會把我碎屍萬段的,你怎麽能這麽狠心!”

之後便是江佑嘉拿過梁棲澤在我簽的文件裏看來看去,伴隨著一聲嚎叫,他直接就暈倒在沙發上,

“剛好,他暈了,你有什麽話就直接說,還有,這個合同我早就看過了,我覺得挺好的,你需要我的幫助,剛好,我也需要你的幫助,我想回家,你能幫我回家。”

“我要是不需要幫助,你會簽這個合約嗎?”

我正喝水,被這話嗆了一下,水直接吐到了他的身上,他沒有絲毫反感,甚至很順手的把身後桌子上的紙遞到我的面前。

“梁棲澤,我現在回答你,你以後就不用再問我這個問題了,我不喜歡你,你也不喜歡我,這是我們的共識,至於我為什麽簽這個合約,原因很簡單,我想回家,你能幫我回家,我能幫你脫離你的另一個師父,讓你做你自己,幫助你擺脫你不想承擔的責任。”

他聽見我這話,楞了幾秒,看著我的眼睛笑了,他的笑是極好看的,眉眼幹凈,眼神清冽,似清泉在心中緩緩流淌,像沒有被沾染過塵埃的天山白雪。

“好,如果你能做到,我會把我擁有的一切都給你,那你要是在回家之前還沒有實現我的願望怎麽辦?”

“那我就把你也帶走,或者我會找其他人幫你,總之我說到做到。”

就這樣,我們很愉快的達成了條約,我帶著我的弟弟回到他的房子,不是局裏安排的那間房,而是位於城市裏最大公園的旁邊,裏面的房間很多,為了好找東西,所以就住在了梁棲澤的旁邊,衣帽間被安排在了他書房的不遠處。

因為我們剛建立合約關系,所以他沒有出任務,一直住在家裏,我很難找到機會去找東西。

正在床上苦思冥想,萬一這東西就是因為很機密,所以才沒有公示出來,如果我知道它了,那梁棲澤一定會把我押送回局裏,把我的身體拿去做實驗,畢竟我已經成為他的重點觀察對象了,正當我沒說苦惱至極,煩惱自己應該和宋聲南一起躺在地上等他們發現就會少很多麻煩的時候。

一個黑影子就這樣突然走到我的頭旁邊,從小我就喜歡把頭對著床沿睡,鞋子正對著我的頭,中中間間的,有種獨特的規律美。

“你還挺悠閑,我要的東西你到底什麽時候能拿到!”

在聽到他的聲音的那刻,我背後的汗瞬間蒸發完了,悄咪咪往後移了這麽半天,就因為一個毫無威脅力的他。

可人總是這麽的陰晴不定,那把刀就這樣冰涼的按在我的脖子上,離我的大動脈如此的接近。呼吸的時候皮膚與刀刃想接,血液就這麽絲毫不受控制的往下滑落,落進我的衣領,血液與皮膚想接的地方被寒氣侵襲,刺骨的冰冷。

“你要是再不拿開,我的求生欲不知道會指使我做什麽不可挽回的事情,你想好了”

“殺了我嗎?刀可在我的手裏!”

“不不,我不想活了,其實回不回去對我來說也不重要,可是你想好了嗎?我要活不了了,誰還能幫你?幫你找到那個人!”

“你說得對,我留著你還有用,但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我已經等的太久了。”

“我懂......”

話還沒有說完,那一滴淚就重重地打在我的眼尾旁,他的眼睛深邃,五官精致如畫,可是就那一份傷悲,刻在骨子裏,被渲染的深入骨髓,無法克制。

“你懂?你懂什麽,這句話我聽那麽多人講過,可我最反感你講這句話,時間那麽長,我遇見她的那段時光也不過寥寥歲月,可是我卻用了幾十年的時間在這茫茫人海中找她,要不是你,可能我已經找到她了!”

宋聲南把那把匕首放在我的頭發旁,隨後遁入黑暗,我再叫他就沒有人在回應我。

就那一晚,我看著那片黑暗,頭就這麽一動不動,那片黑暗仿佛也為我開了一扇門,只要我走過去,我就能找到我的爺爺,我的家人,還有我那個分離好久的弟弟。

可是人總要是活下去的不是嗎?我也在時間裏迷了路,也不知道我的生活究竟什麽時候能回到正軌,我的家到底怎麽樣了,他們過著什麽生活,只要一想到他們,不免就要害怕,在那個利益至上的地方,他們能有什麽好生活呢!

一個月,我們都等不及了,就這麽一個月,我必須要回家,無論付出什麽代價!

我握著那把匕首,將它放進手鏈的儲藏空間,等走出房門的時候,外面的燈已經被打開了,走廊裏一片明亮,燈光柔和,但是看人異常清晰。

“姐姐,有人找你,你快點走。”江佑嘉拉著我的胳膊瘋狂往前跑。

“你慢點,我跑不動。”

我的白眼制止住他想繼續加速的腳步,等速度降下來我幹脆不走了,站在原地雙手抱胸,問他父母有沒有申請到錢。

他很幹脆的說了我的錢被用來交學費了,他剛還在低著頭溫聲細語的回答我的問題,可以聽到我的學業,立馬就反客為主,連拍了幾下我的肩膀,滿嘴都是姐,你完了,我終於不用替你上課了,你都不知道實踐課有多麽累人,又臟又繁瑣,我真是受夠了,再也不能忍受了!

他趁著我正在反應的空檔,一邊說話一邊和我拉開距離,等我聽見他最關鍵的一句話的時候,他早就離我十萬八千裏了,很欠揍的拍拍屁股走了,但其實我根本就沒打算去追。

“上百億的項目我都做過不知道多少次,害怕老師?真是小學生作風。”

等到了客廳就看見穿著吹睡衣的梁棲澤,正坐在那裏看書,再往旁邊一看,就看見了一個姑娘,拘束的坐在那裏,身上穿著白色簡約連衣裙,腳上一雙幹凈的小白皮鞋,整個人都可愛幹凈,帶著惹人憐惜的無措。

“你來了”

他合上書,把毛毯往我身上一披,跟我講這個小姑娘說她認識我,家裏房間很多,讓我自己安排她住的地方,要是不想放家裏,會有人來接她去酒店。

“就住在這裏吧,等明天我送她回去。”

他沒有拒絕了,看了看我的項鏈,又緊了緊我身上的毛毯,才離開。

我坐在那姑娘的旁邊,她一見我看她就立刻低下頭,半天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把身上的毛毯披在她的身上,拉著她進了自己的房間,整棟樓,除了我的那間房,溫度都奇低,所以,她在喝姜茶的時候還時不時打個噴嚏,可愛極了。

“你找我做什麽?”我笑著問她,摸著她的頭的時候,她很害羞的縮了縮脖子,但還是盡力地擡頭朝我露出一個很甜美的笑。

“姐姐,我記得你。”說著,她又喝了一口茶,看著茶水裏的波瀾,細細地品味茶裏的味道。

“我也記得你,你找我是有什麽事嗎,姐姐要是能做到,會盡力幫你的。”

我對可愛的女生一向沒有任何抵抗了,尤其是她還是那個研究院院長的妹妹,幾乎是沒有人知道這件事情的,要不是宋聲南和我說他們是兄妹,估計我只會覺得她是個有錢人家偏愛的姑娘,被全方位呵護著長大的人。

“我想當你徒弟......你能收我......做我師父嗎?”

“你想讓我教你什麽?”

她被我的話問住了,牙齒咬著杯子口不敢看我,整個人像被什麽了不得的怪物吼住了一般,不敢再說話。

我見她這樣就忍不住笑,她見我笑才放松的吐了一口氣,又鼓起勇氣說她想成為和我一樣的人。

“你覺得我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我也有些好奇,便撐著下巴靜靜地等她的回答。

“是我想成為的人,等有一天我成為了你,你就會知道了,現在我還不能告訴你,這是個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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